这是12月11日拍摄的首钢老厂区。从2002年到2010年9月,国家和市级财政共下达资金169.6亿元,用于首钢搬迁。
2010年底,当举国上下沉浸在迎接新年的喜悦中时,首钢22000多干部职工的心情却十分复杂,这座有91年历史的钢城将光荣退役,首钢石景山钢铁主流程全面停产,为了改善首都环境,首钢和首钢职工作出了巨大牺牲。在中国,很少有一家企业能够像首钢这样被倾注了太多的感情和注释,也很少有一家企业能够像首钢这样具有一个时代的标本意义。具有时代标本意义
首钢位于北京西部的石景山区,建于1919年。新中国成立后,中央决策层认为北京应该承载更多的生产功能,要建设全国的“经济中心”,首钢成为体现这一决策思想的重要棋子。经过数十年的发展,首钢成为一个产业结构完整,基础设施完善的现代钢铁工业社区。随着北京城市“摊大饼”式的扩张,首钢已从当年的“北京西郊”变至北京城区,首都地域和环境的容量限制了首钢的发展。
2005年2月,国家发改委正式批复了首钢搬迁方案,同意首钢实施压产、搬迁、结构调整和环境治理,在河北唐山曹妃甸建设一个新首钢,在顺义建设冷轧薄板生产线,至2010年底完成搬迁。
随着钢铁、化工这些“硬产业”迁出北京,北京将置换出发展“软产业”巨大空间,回归一个国际化都市应有的功能定位。
而在河北曹妃甸,一个现代化的钢铁基地正在崛起。至2010年底,首钢京唐钢铁厂已达到年产钢970万吨的生产能力,集中了目前我国最大、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大型焦炉、烧结机、高炉、转炉等设备,如亚洲最大的4座7.63米特大型焦炉,世界领先的5500立方米高炉等,构成了高效率、低成本的生产运行系统,具有现代化钢铁厂的标志。
“京唐钢铁厂将是一个节约型环保钢厂。”首钢集团董事长朱继民说,“新钢厂以减量化、再利用、资源化为原则,对余热、余压、余气、废水、含铁物质和固体废弃物充分循环利用,基本实现零排放,吨钢综合耗能为669千克标准煤,吨钢耗新水3.84千克,水循环率将达97.5%。”
十里钢城告别北京
首钢搬迁调整的大幕在钢铁价格一路飙升的背景下拉开。2005年6月30日,首钢历史上第一座大型高炉准时停产,它每年可产生铁90余万吨。2006年5月9日,世界上炉龄寿命最长的首钢二号焦炉停产,42年共生产焦炭648万多吨,产出焦炉煤气26亿立方米,为北京市民生活提供了优质能源。2008年,首钢启动压产400万吨工程,4号高炉和第三炼钢厂先后停产,这是首钢实施搬迁调整以来停产规模最大、关闭设备最多、涉及面最广的一项工作,首钢为此直接损失利润26亿元。今年年底,首钢石景山区800万吨钢铁产能将全部停产,十里钢城将告别北京。
为还给首都蓝天和绿地,首钢打响了一场治理污染的战争。第一座高炉停产,每年减少排放二氧化硫48吨,有组织粉尘排放100吨,无组织粉尘排放84吨;二号焦炉停产,减少二氧化硫排放量0.24吨、烟尘排放量4.05吨、粉尘排放量189.056吨。压产400万吨钢,降低烟尘排放量50.32%,粉尘排放量49.22%,二氧化硫排放量49.18%。2010年底,首钢在北京石景山区冶炼、热轧生产全部停产,粉尘、烟尘、二氧化硫将基本实现零排放。
“钢城记忆”部分保留
人们对首钢的复杂情愫,并没有因为首钢要搬迁的决定而改变。几十米高的厂房、纵横的铁路、巍峨的高炉……首钢搬迁后,北京的这些“工业记忆”将部分保留。北京市政府专题会议原则通过《首钢工业区改造规划》,首钢工业区改造定位为“城市西部综合服务中心”和“后工业文化创意产业区”,这意味着在一座“钢城”旧址上将建设一座新城,首钢工业区里面无数的厂房,都可以改造成艺术空间。
“北京已处在后工业时代,传统工业的退出,将带给城市一个充满创意活力、有着丰富历史记忆、承载多种城市新功能的全新区域,会把其发展历程中的历史截面尽量保留下来,这也是我们留给子孙的一笔财富。”北京市规划委副总规划师温宗勇说。
具体承担《首钢工业区改造规划》的北京市规划委透露,将有一部分首钢工业文化遗产作为城市记忆被永久保留下来,“我们倾向于保护性开发,如果以推平头的形式将首钢推掉重来,是对这座城市也是对我国工业发展史不负责任的做法。”
在首钢的改造规划问题上,北京市规划委先后收到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十几份提案、议案,都涉及对北京市工业文化遗产进行合理保护的问题。一些提案中提到:“虽然一些传统企业面临搬迁、转产,但是不能因为其生产功能的消失而被完全拆卸,建成千篇一律的新城。”
“事实上,我们在停产拆迁的过程中,已经对具有文物价值的厂房和设备,采取了保护性措施。”首钢董事长朱继民表示,首钢和北京市规划部门已经委托清华大学组成专门的专家组,在厂区内进行摸底调研,并将需要保护或保留的工业遗产项目一一列出清单。如一座在建厂初期便存在的办公楼和一台产于上个世纪初的德国西门子设备,是其中两个颇具代表性的“工业古董”。
“人们不会因为首钢搬迁失去对这座钢城的记忆。”朱继民表示,“首钢在对工业区现状设施、建筑物、资源进行全面调查的基础上,将提出了工业文化遗产保护的措施,以及合理再利用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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